岁月留痕

 凤凰至尊新闻     |      2023-12-25 14:28
“知青”是上個世紀那個特殊時代的特殊詞匯。當年的知青,如今都是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了。對我來說,雖然“知青”時代已經過去,但激情燃燒的歲月永遠不會忘記。曾經的青春歲月沈澱在歷史的細節里,镌刻在我的記憶里。
 
1975年4月5日是一個難忘的日子。那一天,我響應毛主席“知青下鄉,贫下中農接受再教育很有必要”的伟大號召,帶著在廣阔天地锻造一颗赤子之心的遠大誌向,背著行李來到了香花公社石鼓大隊第六生產隊。這是一個三面被稻田包圍的村莊。一條鐵路穿過村莊的西端。整個村子就是一個個家庭連在一起的大房子。房子里住著大約30戶人家。房子雖然舊,但是很分散。後來才知道,這個村是前國民黨高級將領、愛國者程子恺的故鄉。那一天,迎接我的是生產隊的隊長,一個中等身材、身體結實、皮膚黝黑、面容和善的成熟男人。因爲他是被外國收養的,村里的人都叫他海七叔,我叫他海七叔的隊長。隊長把我領到了知青點——村東頭爲知青建的一棟兩層小樓,樓下有個厨房,里面已經存放了一些简單的炊具和農具,是生產隊給我準備的。
 
然後隊長帶著我在村子里轉了一圈,帶我認識了女隊長,會計,倉庫保管員等等。我們下鄉的第一年,口糧是國家分配的,大米每個月30斤,但是蔬菜還得自己種。球隊給了我一些自留地。在女隊長的幫助下,我學會了在村里種菜。剛開始因爲沒有肥料,秧苗缺乏營養,面黃肌瘦,海七隊長的叔叔特意授權我去隊里的養豬場挑肥灌溉蔬菜。這種對知青的優厚待遇,當時吸引了村里的一些人。隊長對他們說:“知青姑娘響應毛主席號召,從城市來到農村。她沒有親人,沒有朋友,沒有支持,什麼都沒有。我們村民要多照顧她。”就是這句話讓我下鄉後第一次落淚,我被深深感動了。在哈奇上校叔叔的影響下,我在農村的三年里,村里的老老少少、大妈大舅對我真的很好,讓我在村里有了家的感覺,少了一些孤獨和不安。
 
下鄉後,首先要學的就是做饭。農村做饭,柴火都燒好了,就往爐子里塞。噗,完成了。我不停地填啊填。有時候爐子塞得滿滿的,冒出烟來,弄得我眼淚横流。最後,煮好的米饭還是生的。我下鄉的時候,正好是春耕的忙季。我要學的第一個農活是拔苗移栽。那時候沒有插秧機,全部靠手工插秧。那幾天,每天早上天不亮,我就跟著隊里的姑娘去拔苗,天亮後再去地里插秧。拔苗是需要一定技巧的。剛開始拔苗的時候,要麼用力過猛拔下來,要麼同時在水田里帶出一大塊泥。難得把它們洗幹净,急得耳朵都出汗了,弄得像個眼周炎。
 
看著我笨拙的動作和尴尬的樣子,村民們都閧堂大笑。哈奇船長的叔叔耐心地給我示範:用雙手拉一把稻田,貼近地面輕輕掠過,這樣拉出來的稻田不僅容易刷洗,泥土少,而且整齊,紮起來也方便。按照他的筆畫,我很快掌握了拔苗的要領。在田里插秧的時候,我最怕蚱蜢。當時我嚇得趕緊用手去拉他們。谁知,我越拉水蛭,它咬得越緊,血順著我的腿流下來。我大聲喊道。哈奇船長的叔叔知道這件事,所以他告訴我一些防止蚱蜢叮咬的土壤方法。比如去地里幹活前,把旱烟袋里的烟屎抹在脚上,可以預防蚂蚱叮咬。試了一次真的很有效。去地里之前忙著收村里老人旱烟管里的烟屎,到現在想起來都很好笑。慢慢地,我學會了各種農活,包括犁地和耙地。經過三年的農村勞動锻煉,我從一個對農活一無所知,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城市學生,變成了一個能和農民親切聊天,了解農民,了解農業,幹農活的知青。
 
我在農村的三年,村里有三個好人,我一辈子都忘不了。除了哈奇船長,第二個是我下鄉第二年在她家吃過饭的奶奶。奶奶是農村一個普通卻可敬的老太太。那時候因爲我把所有的業餘時間都花在爐子上,經常把米饭煮成生米,奶奶就住在附近,看到我很可憐。她經常打電話給她的女兒闫涛,邀請我去她家吃饭。我幹脆拿起小米去她家吃饭。老人們一日三餐都做得很好吃,我下班回來,有時他們會早早去送饭。那時候豬肉很少吃。過年殺豬分肉的時候,老人們捨不得吃,就掛在壁爐上熏成臘肉,然後春耕搶劫的時候拿出來給我吃。因爲和奶奶一起吃饭,不用這麼急著做饭,也不用吃生米。這樣的生活一直持續到我考上學校,出去讀書。第三個是程叔,村里人都這麼叫他。我不知道確切的名字。他是一名資深大學生。他以前在711礦工作。因爲他的家庭背景,他被送回老家進行勞動改造。成叔學識淵博,我很佩服他。我喜歡在業餘時間和他聊天,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。
 
程叔叔總是鼓勵我多讀書,多學習,不要虛度光陰,不要做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简單的人。那時候農村的文化娱樂生活很差。程叔知道怎麼做木匠,就找了些木頭做了個乒乓球台,讓我們在農閑的時候或者晚上在祠堂里打乒乓球,村里的夜晚也熱闹起來。但是,因爲無聊,我和另外兩個知青也做了一件很對不起成叔的事:當時正是柚子成熟的季節,成叔家在他們家屋後的花園里種了兩棵柚子,樹上結滿了柚子,成叔家捨不得摘下來吃,準備賣個好價錢。有一天,我們三個人約定晚上去偷柚子,但是我們不會爬樹也不知道怎麼摘,就舉起竹竿敲。結果柚子沒敲下來,響聲把程叔吵醒了,嚇得我們三個連滚帶爬,連竹竿都沒拿就逃回知青點了。第二天早上,我打開門,發現門口有一些柚子。後來聽程大爺說他在菜地里找到了我丢棄的武器——晾衣服的竹竿,我就知道昨晚是我們的杰作。這件事發生後,我很久都不敢和程舒對視,總覺得自己虧欠他。
 
1977年下半年,我聽到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:國家決定恢復高考製度。聽到這個消息後,我又高興又擔心。我很高興我終於有機會實現我的學習夢想。我擔心自己文化基礎薄弱,考不上大學。這一刻,我受到了很多關心我的同學、老師、村民的鼓勵,包括程大爺。程叔叔鼓勵我不要膽小。我一定要報名高考,抓住難得的機會。經過短暫而緊張的準備,我走進了考場。就是那一年,我考上了郴州衛校,成爲我們大隊唯一考上該校的知青。1978年3月,生產隊爲我舉行了歡送會,鄉親們送我一程又一程。就這樣,我離開了下放三年的地方。
 
回顧知青的人生經歷,有人用“無悔”來概括,也有人用“虛度年華”來形容。我的知青生活經歷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經歷,也是我一生中受益匪浅的經歷。說我們受益匪浅,並不是說我們在物質上和經濟上受益匪浅,而是說我們認識了社會,認識了那里農民的善良和淳樸,認識了一個生活圈子里我們從未見過的人和事,認識了我們在艱難環境中蓬勃成長的歷程。我們從一個從小生活在城鎮里,沒吃過什麼苦的幼稚小孩成長起來,不知道什麼叫吃苦。我們已經成長爲一名具有努力工作精神、堅強個性和勇於面對困難的工人。這位知青終身受益於這一經歷。